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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完成於兩千零三年二月,在德國總部受訓完的我們,終被分配差派到不同的遠方。我也與這些夥伴們,前往西非的甘比亞,開始我兩年的宣教生涯。精彩的篇章,正式上演... 

甘比亞一九六五年從英國獨立以來,經歷短暫的與賽內加爾的邦聯『賽內甘比亞』(一九八二到一九八九),九一年兩國簽署友誼及合作協定。九四年一個突然的軍事政變推翻總統及政府運作。然而九六年新的憲法和總統大選,和隨之而來九七年的國會選舉,讓這個國家名義上走回了民主政治。二千零一年底和二千零二年初舉行了另一次的總統和國會選舉。

和賽內加爾背景不同的是,一個從前是法國的屬地,而一個是不列顛國協的屬地。基本的 English (official), Mandinka, Wolof, Fula, other indigenous vernaculars (土著的方言)百分之八十八回教信仰,百分之九基督徒。


凌晨三點半我們從MOSBACH出發,大部分的人尚未闔眼。有許多人陪我們守夜,他們不是要去真道二號(LOGS2,另一艘船,在中美洲),就是要去其他的工場(阿富汗、塔吉克 、歐洲、南亞甚至莫三比克等等),我們前往DOULOS的這班車是最早走的一批。

『再見!』『保持聯絡!』『兩年後我去你的國家看你。』

『注意身體健康。』『保重,兄弟。來給我抱一下。』

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知道,我們很可能永遠不會見面了。相聚兩個星期,分享,坐在餐桌上聊天,熬夜聊過去和未來;如今將各奔東西。我指的是日出的東,和日落的西。

更多的人只是沈默,離別的時候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,幫他拍拍外套上的灰塵,目送巴士離開,駛向遠方黑暗的夜。

巴士一路搖晃,我和凱文縮在最後一排,搖晃。雖然這是一台賓士的高級巴士,但座椅的確僵硬,對於坐慣統聯尊龍總統座椅的台灣人,又多了一個思鄉的理由。到慕尼黑機場三個多小時,因為路況,我們到達時已經接近八點。


 

Check in 排隊,X光檢查,我們從慕尼黑起飛,到比利時布魯塞爾轉機。同行隔壁座的加州壯漢蓋瑞,一路聊東聊西,從飛機上聊到轉機棚。他最喜歡的球隊不是加州的球隊LAKERS,或是死胖子俠客,反而是死對頭波士頓賽爾蒂克隊,大鳥伯德時期。他對於中國功夫挺有興趣,並且問到:『嘿,你們中國人是不是都多少會一些功夫阿?成龍是我的最愛,哪天你教我幾招咱們比畫一下。』善哉善哉,施主言重了,我給他一個真人不露相的笑容,『咳咳,嗯。真正的武林高手,是不會出手的,他甚至不防禦,只是雙手至後,瀟灑的前行。而他的眼神就已經告訴你,你打不贏我。』他露出『我了了』的笑容。




 

航行半途,我從窗外看到傳說中的撒哈拉沙漠,那真是摒息的一刻。那是海,那是一片用白色的沙鋪陳的海洋,看不見起始,看不見盡頭。我們只是慢慢的飛翔,飛翔,越過那一片汪洋。我想用語言表達,卻發現文字和語言無法形容沙漠的浩瀚;我想拍攝下來那一片無盡,卻發現鏡頭是如此的主觀,如此的狹隘,當快門按下去的同時,就是代表失真的那一刻。


 

當我們降落班竹機場時,所有的人都鼓掌歡呼,一方面是慶祝我們終於抵達,一方面似乎是慶幸平安著陸。我們在機場行李提領處焦躁的尋找自己的大件小件,而我們的服裝實在滑稽,我們從零下八度的地方出發,旅行了十幾個小時,到這個零上三十度的非洲國家。但是非洲,我在這裡。


在地圖上,我跨出的只是一小步,在心靈上,我跨越了許多藩籬和疆界。套一句村上春樹的形容法,『這一刻我感覺真實的活著。』


二千年十二月十七日晚上,洛杉磯機場,二十四歲的我第一次降落在美國,我從小夢想的國度。我感動的跪在地上撫摸機場的地毯,好像哥倫布親吻美洲大陸的沙岸(當然,他一直以為是印度或是中國)。

而今天,我在甘比亞開始非洲的第一次接觸。我呼吸那帶著沙塵的空氣,看著牛羊在路旁漫步,婦女頭頂著貨物拖著孩子招呼計程車,還有漫天的禿鷹和烏鴉。

這一刻,我感覺真實的活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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